
怀旧是一种情怀,星空下,微风里,曾经的青年年少,萌动时光,像星星一样久远而又隐约。 ——题记
刚从网上看到,曾经就读的中学母校入闱中国名校,记忆的闸门缓缓开启,思绪回到从前,那时的梦想,那时的快乐,那时的烦恼,似一幕幕微电影在闪回。
铃声清脆,书声朗朗,自习课上,爱读书的孩子正全神贯注,不好读书的孩子在叽叽喳喳商量着下课后的活动。随父母工作调动,初中转学进去的那个班,算是全年级有名的“刺头班”,班主任由全校最最马列的政治老师担当,每每回忆他天天放学前喋喋不休的训话,都让我想起了电影《大话西游》中的唐僧。后来就想,当初“我爸”怎么就没一点个“草戈”(公关)意识,让我早日解脱呢?
坐我后排的是曾兄同学(姑且这样称呼),已留级好几回,个子不太高,皮肤还白净,尤其那双眼睛大而有神。据说,他大哥可是小县城里“闻名遐迩”的“大罗汉”,手下一帮小兄弟,几乎成天在大街上扰民滋事,算是那时“学习班”和“看守所”里进进出出的常客。或许,“近墨者黑”的缘故,曾兄天性的顽劣不羁,也似一匹难以驯服的“野马”,让任何一个老师谓之色变。
班里同学大多躲他,班主任却把我由前排分至一桌,并专门嘱咐我“要好好帮教他。”而我跟他似乎天生跟他有缘,没多久便跟他成了朋友,天天听他“摆场子”、“泡妞”的故事,但有一点,班上的男女同学他从不欺负,甚至因为有他,任何一个班对我们也“敬畏三分”,他的圈子也从来不让我进入,他只淡淡一说“别跟我一样”,但是,每每我看见他书包里藏有锋利的“三角刮刀”,心里很是发怵。
一回,曾兄鼻青脸肿的回来,这算是栽了。说是南昌绳金塔的“罗汉”因为帮县城里吃过亏的兄弟“助仗”,带人偷袭了他,曾家大哥知道后,哪里咽得下这口恶气,马上又纠集手下追到某地连摆了几次场子,打得昏天黑地,最后,听说还是南昌市一“罗汉大佬”亲自出面喝酒摆平,各自才算了结。
跟曾兄也出去玩过,有几回,他带我爬窗户钻入驻地某部礼堂看内部电影,虽然,粉碎“四人帮”不久,那些“外国片”还没完全解禁,看“内部电影”是一种身份的体现,这让一直停留在“高大全”映像中的我,首次看到了袒胸露背的外国影星在电影里拥抱亲吻的画面,我至今记得,那部好看的黑白影片的片名是法国的《勇敢的心》。
曾兄是班上最早留长发、穿呐叭裤的人,而那个时候,我们一直以穿军装、戴军帽为荣耀,因他敢于追逐“奇装怪服”的时髦,后来好几件崭新的军装都送了我,尤其四个兜的军官服穿起来很是精神,如果,能够再骑上一款“凤凰”26型带刹车毂的自行车,那简直就是一种“某二代”式的“炫富”。
就在那年秋天,全校学生突然被通知到学校操场开大会,见台上除了校领导,还有几个穿蓝色制服的公安,一片肃杀之气。校长开场便历数学生中“害群之马”之危害,随后,一名公安宣布对我班曾兄实行“少管”,只听得一声断喝:“把曾某押上来!”几个全副武装的公安迅速来到我班所在方阵,一个五花大绑把曾兄塞进了警车,他回头望了我一眼,眼神中似乎掠过几分迷惑和茫然。
看着警车“呜呜”远去,我心里感觉一阵阵隐痛,总感觉没有完成老师交给的“帮教”任务,反而让他越走越远,总觉得他走到今天我也有责任。几天后,班主任把我们几个同学叫去,说是秋凉了,要我们去“看守所”给他送床被子和几件换洗的衣裳,而这个时候,学校大门口已经贴出了开除曾兄学籍的通知。
从此,我再也没有见过曾兄同学了,只听说他在某“少教所”劳教,至于判了几年,出来后怎样也没了消息。到了83年“严打”,我刚参加工作,经常听人说谁谁谁被抓了,谁谁谁被枪毙了,突然,有听几个初中同学说他也被抓了,也有说他给毙了,但始终没有准确的音信。不知道,他现在到底还在不在人世,如果在,希望他好好活着!
偶尔回家,路过母校的老校园,看见那里树木已经参天而长,郁郁葱葱,新校区建得更加漂亮。每年高考结束,校门口都能见到挂满“热烈祝贺某某同学被清华、北大录取”的大幅标语,但不要忘了,这个校门口,也曾贴出开除某某同学学籍的通知,他们的一生或许都因此而改变。
查看评论(0)网友评论
发 表 登录|注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