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刘贺其实是皇权与霍光集团政治博奕的牺牲品。
许多人持续关注海昏侯墓令人亢奋的文物出土,我持续关注墓主人多舛的命运。
从长安回山东几年之后,扬州柯刺史奏刘贺与故太守卒史孙万世来往。孙万世问刘贺:“从前被废时,为什么不坚守不出宫,斩大将军,却听凭别人夺去天子玺印与绶带呢?”刘贺说:“是的。错过了机会。”孙万世又认为刘贺将在豫章封王,不会久为列侯。刘贺说:“将会这样,但不是应该谈论的。”有关部门据此上奏,要求先逮捕,再审讯核实。
还好,这时宫里斗得正欢,没人理会。
刘贺没有政治品质和政治智慧固然,但每天都做几十件坏事,显然是有人故意罗列罪名。另外,霍光集团不是进行考察了吗?这么个顽冥不化的东西,选拔出来主持国丧,继承大统,是否失察?责之何在?
史上还有一种评价是,由于当时的政治气候,刘贺满腔抱负,只能用骄奢淫逸来包裹。不料包装过度,还是丢掉了黄袍,弄脱了皇冠。
现在很多家谱都是虚构的,历史也是如此。
考据:刘贺家族成员
祖辈、父辈
祖父:汉武帝刘彻
祖母:孝武皇后李氏(追谥)
父亲:昌邑哀王刘髆
儿子
海昏侯刘充国
海昏侯刘奉亲
刘贺死后,豫章廖太守奏道:舜封象在有鼻,象死不为他设立后继者,认为暴乱之人不应该当一国的始祖。海昏侯刘贺去世,上报有关部门,应当作为他的后继者的是他的儿子刘充国;刘充国去世,又上报他的弟弟刘奉亲;刘奉亲又去世,这是上天要断绝他的祭祀。陛下聪明仁爱,对于刘贺很厚重,即使是舜对象也没法超过。应该按礼制断绝刘贺的后继,奉行天意。希望交给有司商议。讨论的结果,都认为不应该为他立嗣,于是,封国被除。
这里,眼下只是一座被大树遮档得严严实实的丘陵,一座曾经的小小城邑。所有的符号只能指向过去。
初元三年(前46年),汉元帝刘奭又封刘贺的另一个儿子刘代宗为海昏侯,是为海昏釐侯,刘代宗传位给儿子海昏原侯刘保世,刘保世传位给儿子刘会邑。
公元8年十二月,王莽代汉建立新朝时,海昏侯国被废除,刘保世被削藩贬为庶民。后来刘秀建立东汉王朝,恢复刘氏天下,刘会邑又被恢复为海昏侯。约到东汉永元十六年(公元104年),海昏被分拆成建昌、海昏两个县。
从昭帝年间,到刘贺短暂的27天,再到汉宣帝刘询即位之初,朝政差不多全部掌握在霍光手里。当时,霍家权力极大,霍光除了权倾朝野之外,他的儿子霍禹、侄孙霍云还是统率宫卫郎官的中郎将;霍云的弟弟霍山官任奉车都尉侍中,统率禁卫部队胡越骑兵;两个女婿分别担任东宫和西宫的卫尉,掌管整个皇宫的警卫;堂兄弟、亲戚也都担任了朝廷的重要职位,形成了一个盘根错节、遍布西汉朝廷的庞大的势力网。至此,霍光已经成为当时实际上的最高统治者,他的权势和声望在废除了昌邑王刘贺的帝位、拥立汉宣帝之后,达到了无以复加、登峰造极的地步。
幸好,刘询比刘贺狡猾得多,韬光养晦有术。
早在民间时,刘询对霍光的权势和威风就有风闻。尤其在他一夜之间由一个平民变成了至高无上的皇帝之后,更是领教了霍光的权威。他一即位,就明显地感觉到了朝廷内部来自霍光集团那咄咄逼人的政治气场。在他登基之日谒见“高庙”时,霍光陪同他乘车前往,他感觉浑身上下都不自在,如“芒刺在背”。
有着丰富生活阅历的汉宣帝心里明白,自己初即位,力单势薄,仅凭着一个皇帝的称号是不能和羽翼丰满的霍光集团相抗衡的,只有保持最大的克制,逐渐发展自己的势力,寻求有利时机,才能夺回最高统治权。所以在即位伊始,当霍光表示要还政于他时,刘询回绝了,他明确表示非常信任霍光,欣赏霍光的才能。请霍光继续主持朝政,并当众宣布,事无大小,先报请霍光,然后再奏知他本人。事后他还专门下诏褒奖霍光的援立之功,益封七千户。每次上朝,刘询都给予霍光以极高的礼遇。这一系列行为对于消除霍光对他的猜忌和提防,缓和朝廷内部潜伏的政治危机,为他的统治创造一个良好政治气氛起到了极其明显的作用,最直接的结果就是免于变成“昌邑王第二”。
这样看来,刘询比刘贺的政治隐忍术更接地气。
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。刘询坐稳皇位后,削去了刘贺的三千食邑,算是与他的先行者划清了政治界线。
刘贺在历史上没有什么名气,他的海昏侯国仿佛是月光底下的一座白色城池,街巷互相绞缠。又象是鄱阳湖畔的一个梦,这个梦以其出土的大量财宝为诱饵,将无数男男女女的目光吸引了过来。
考古发掘,往往缘于我们对知情权的渴望,也缘于我们想借祖先的故事,展示一下自己的辉煌。
李冬君先生说,在道统与政统的双重变奏中,现实王永远是时代的最强音,而理念王不过是渐行渐远的历史的回声。
可以断定,刘贺这个人以及这段乱哄哄的往事,将随着海昏侯墓的发掘与保护,深深地走进时代的记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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