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度放弃 头目说“都打点好了”

  参加高考替考前,替考组织反复强调,一切都打点买通好了,替考组织能做出头像与枪手一致的真实身份证和准考证,但刷机验证文字信息显示为考生本人。这种做法在行内被称为“软考”,即风险最低的模式。

  5月底,敖辉才得知替考地点并非此前说的山东,而在江西省南昌。到考前一日,替考组织并没有做出“软考”证件。包括南都卧底记者在内的“枪手”,最后只能拿考生身份证进场。

  南都卧底记者亲历证实,替考小头目“赵哥”考前曾反复劝慰大家,“莫担心,一切都打点好了。敖辉坦言,考前他不确定是否能顺利进入考场,并曾进考点后躲在厕所不参加考试。但他很快发现“枪手”上厕所都有人跟踪。

  “进考场后还想出考场躲进厕所,但监考老师已在宣读考试纪律,无法出考场了。”敖辉还记得,在考场内胆战心惊、常写错字,光是填准考证号就仔细确认了好几次,监考老师走过身旁也异常紧张,生怕被发现。

  回忆替考过程,敖辉称,进考场时监考老师仅用仪器检查身上有无作弊器等东西,并未仔细对比证件,对照花名册时也未发现异常。考试结束后,他被要求留下,并被没收了证件。随后他借机溜走,与其余“枪手”会合。

  “我说不敢考了,赵哥说证件能拿回来下午继续考,我心慌了,说不管怎样都不考,那边威胁‘由不得你’。”敖辉称,吃午饭时他打开手机,看到同学转发的替考报道,不久“赵哥”即通知大家收拾东西走人,于是几个“枪手”分头离开。

  次日,敖辉便被警方抓获,随后该替考组织“枪手”全部被抓。

  在看守所恐惧绝望悔恨

  “在逃离路上,想过去自首,也想过会被开除。”敖辉回忆,离开南昌时他并未刻意隐藏身份,用身份证买了实名认证票。他说,在长途巴士上内心复杂,极度焦虑、恐慌,闭着眼睛又睡不着,想哭又怕被旁人发现,想过关机逃过警方定位,但过一阵又开机了。

  “不管逃到哪都会被抓住。”敖辉记得,被抓时他大脑一片空白,还被戴上了手铐,“即便该来的还是来了,但依然很痛苦。”不过他并未拒捕,而是主动向警方交代了替考前后过程,并提供了相关线索、配合警方破案,“争取宽大处理。”

  让敖辉意想不到的是,最初他以“伪造证件”为由被拘留,随后被关进看守所,关在一起的还有吸毒的、杀人的。

  有时候他还乐观地顶嘴说自己没罪,但失落而绝望的时候也想过,最坏的结局是坐牢。为此,他托民警向父母带话,“自己犯的事,自己承担后果,别太担心,不要为我的事给家里加重负担”。

  “在看守所度日如年。”敖辉说,最初他无法获知外界的消息,白天闷在里面等着“放风”,晚上睡不着觉,就望着天花板,想一切可能想到的事情,默默流泪。

  让敖辉印象深刻的是,看守所里面一个经济犯罪的50多岁的男人对他讲,“你还年轻,还有机会从头再来,年轻人要沉稳、一步一个脚印,才能厚积薄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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