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器—形式与过程》《器—形式与过程》

  当做完了“参禅”以后,我开始去做另外一组作品:“器——形式与过程”。在做“参禅”系列的时候,我创造并感受到了瓷土的不同表情,于是我想到了用不同的泥做一组相对的、从外形上展开追求的表情。表情总归跟人有关,我就想到了一个母体,女人、母亲可以是母体,比如一个家庭中,母亲生育了三五个孩子,每个孩子有不同的选择,但他们却有同样的父母。我立刻联想到了模具,通过一个模具出来,它诞生的原体是一样的,大小是一样的,我不能说是重量相同,但是外形和大小是一样的,就像新生儿的重量各不相同。可是,当这个原体从模具中被取出,它就不可避免地受到外界的影响,对于它而言,艺术家就是一个外界的意志,它呈现的表情就吸收、折射了外界的意志。人的思想与闪念就是这个外界意志的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在反映。

景德镇工作室创作《器—形式与过程》景德镇工作室创作《器—形式与过程》
景德镇工作室创作《器—形式与过程》景德镇工作室创作《器—形式与过程》

  所以我就在想另外一个问题,在做另外一组作品。同样一个模具,同一个母体,可是作品出来以后完全不一样。这又是我感兴趣的地方。我觉得人要表达的东西是你的一个自我精神。那我在理解这一点上自觉:已经有感悟了就去做,我不求这个主题有多大,我也不求别人是否看得懂,是因为我迷恋做的过程和将这些作品从模具里取出来的过程。

  它的柔软或坚硬,通过刻画、装饰来改变作品表情,它有两大挑战。一大挑战是完善自我所追求的东西,研究不同的感受,就是你对物象的精神研究。第二个就是挑战自己的想象力和对形式把握的极限。同样一个东西做上百个和做一两个是完全不一样的。

《器—形式与过程》《器—形式与过程》

  一样东西做几个并不难,然而到了几百件的时候,这几乎成了一个挑战,就是说你的形式想象力有多深。比如这个作品撮了五个点恐怕第二个就不好撮了,那么这个地方划了一刀压了一块,就不好再用这块了。那么你用什么东西来改变它。这个里面就需要你对这么一个形态理解的情况下,首先还要有它的逻辑性,不能说有了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施加到它的身上,那就违背了你的初衷。你还要符合它的工艺,还要符合它的表现,还要符合它的材质,但同时每个语言都不同。所以,一旦开始做,做完这个以后又会有新的问题出现,你不会永远都做得一样。

“静夜思·白明物语”展览现场“静夜思·白明物语”展览现场

  《管锥篇》

《管锥篇》《管锥篇》

  那个时候我对传统的卷轴特别感兴趣,我开始做这种形态的作品时,实际上是有意要表现那个卷轴。按照传统的想法,要表现卷轴一定不是这么做,在景德镇要想注浆一个卷轴简直不能更简单。但是,我不想让人一眼看见就认定这个东西是卷轴。我要的就是这么一个长筒形状,就是这么一个在传统里面司空见惯、非常经典的一个形态,但又一个另外的想法。所以我就开始做那个长筒,这个长筒又成为我另外一组系列,就是“管锥篇”。之所以没有把这个系列直接命名为“卷轴”,因为我觉得“卷轴”会给人一种娇气的感觉。我更多地,是想通过一个圆形形态,一个最传统的、非常简洁的造型,施加更多的我自己的表现进去,包括花卉的、装饰的、主题的、对称的、雕塑的都在里面。这就是我整个陶艺的形式。

  (本文来源 微信公众号:baimingyishu,原文整理自《云霭之白》,记者巴琳2008年12月于北京对话白明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