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年前,这个时候,我还不满十八岁。
2005年伊始,我跟随父母登小城南面的阳岭,新年登高望远,恰巧也是高考之年,除却锻炼身体、放松身心,还有祈求金榜题名之意。
那一年阳岭的雪很大,从山顶之巅放眼望去,山是白的,树是白的,路也是白的,没有尽头,没有空间的压抑,更没有心灵的郁闷。冰叶、冰枝、冰挂、冰棱,晶莹的透明世界,我站在皑皑白雪之中、晶莹冰雪之间,看着阳光照射下折散出闪亮的光与耀眼的亮,心里有种豁然开朗的明亮。
也就是那个时候,我在自己文章《心净则明》的最后写道:”在白雪中的那一刻,我看到的是没有烦恼和忧愁,光明的一种前途。 那一刻,心中已经抛开了所有的杂念,没有了任何的感触,四周都是美丽的风景,转个身,又是一个美丽的世界。 所以,我说,心灵净则明亮,一定要抛开心中的污浊,你就能看到阳光。“
虽然此刻再去回想,我已开始淡忘,那时候究竟处于怎样一种心境,是学业和爱情的矛盾,是青涩和成长的矛盾,还是未来和禁锢的矛盾?文中说的忧愁和烦恼,又会是什么,也许现在再谈起来,只会莞尔一笑,都是些不足挂齿的琐碎。
但有一点,我是可以肯定的,十八岁的自己,仍是个敢做白日梦的少年,或者说,走在孩子与成人边缘的年纪。
至少,那时候依然有着一个读名牌院校的白日梦,从小性格好强的我,根本不愿也不没有想过落榜的事情,我向往上海,向往一段美好的大学时光;那时候依然有着一个充满理想色彩的爱情梦,带着浪漫情结的我,相信窗外面的栀子花依旧会定期绽放,清香不会散去,我向往纯美,向往一段你说的柏拉图式的爱恋;那时候依然有着一个踌躇满志的文学梦,对文字有着强烈依赖的我,认为与文字已经共生,发誓要用一生去坚持。
可是我没有想过,时光的脚步是如此的匆匆,一切都还仿佛是昨日,却早已过去十年之久。忽然想起当年一首破诗里写的句子,几十年后/ 人依旧,天依旧/ 环顾四周/ 唯独周围不再依旧。那些年,或许不能体会物是人非的道理,但却深刻知道,即使人未变,我们的世界、我们的际遇包括我们的心境,都该变了吧。
十年的时间太短,短得我们都还来不及享受,来不及等待,更来不及记录,就已然逝去。十年的时间又太长,长得我们走过了高中时代,走完了大学时光,甚至有人读完了硕士博士。我们从青涩变得成熟,甚至,似乎已经开始历经沧桑。
梦太美,却是那么容易醒,尤其是十八岁的白日梦,终归要回到现实里来。
我没有机会到上海求学,留在了南昌,而且一呆就是近十年。这些年几次到上海,都到复旦校园里去转了转,虽然它不属于我,却愿多沾染它的气息。
我当初文字里的那个飘着栀子花香的女孩,如今早已嫁作他人妇,我没有看到她披上嫁衣,但我相信她是幸福的。只是这么多年再也没回到高中校园,不知那花儿还在开吗?
唯一不变的,或许只剩下我心中自以为坚持的文字,这些年,写过几本书,发表过几篇文章,却越来越清楚,自己知识的匮乏,文笔的粗陋,语言的枯燥。特别是近几年,我更是写不出几篇像样的文字,我不知道,我还能写什么,写多久?
正如当年我在《信命》的开篇:”也许,那正是人生的宿命,命中的注定,对此,我们无能为力。这一切,或许明天就会改变,或许,永远也不会变……“。
十年,更让我明白,也更深刻体会,宿命这个道理。
留在南昌求学,母校南昌工程依然带给我难忘的四年大学时光,在那里,我学会了成长、收获过爱情,在那里,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和空间。
文字的东西,是思想和情感的另外一种呈现,它不同于那些附加的名利,不是追逐得到的,想表达的时候,自然流露,不需精心地雕琢和刻意地修饰。
所谓爱情,不是开始美好,就会一直持续。现实里的爱人,也许有太多的磕磕绊绊,常常吵吵闹闹,可是这就是生活,我爱她,她爱我,这就足够了。今年,我也要走进婚姻,娶属于我的那个她,给她和未来的孩子幸福,才是现实里最甜美的梦。
但愿我的下一个十年,少却一些遗憾,多一些美好。
临近三十而立,回归现实,白日梦,该醒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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